王福贵,拄着锄头在思考人生,半亩地,半晌了也没有锄完一半,用他内心的话,他很失落,而这一切都要从半年前说起。
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福贵过了25岁了,在村里就算大龄青年了。他倒无所谓,但是,父母却急的跳脚,可千万不能断了王家的香火啊!
所以,老俩口开始寻找儿媳总动员。对外:所有见过面的,吃过饭的,点过头的,一个个去嘱咐拜托,一定要给俺富贵介绍一个闺女啊!对内:每天对着富贵进行说服教育,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我都六十了,不能看见孙子,我死都不会瞑目的。所以,人家给你介绍对象,你不要挑三拣四的。差不多就行,不要给我说感觉啊、心动啊!这都不靠谱。
富贵听的耳朵长茧,心里却也慢慢软了起来。富贵是个孝子,看着父母费心劳神的,也是于心不忍,于是暗自咬牙,我就不挑了,是女人就行。
隔几天邻居李婶又给介绍一个姑娘,是李婶娘家一个村的,叫阿丽。然后约好了在李婶家见面,富贵修饰一番就出发了。见了面,就像面试一样,富贵有问必答,全力配合那姑娘问的问题。
一番双边会谈结束后,富贵妈火急火燎的去问结果,“他婶子啊,那闺女怎么说啊!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。李婶神秘一笑:“嫂子,你就放心吧,人家说了,看富贵挺顺眼的。”
这门亲事就算有底了,紧接着,就是见家长、定亲、买礼物等手续,当然钱是没少花,然后就到了“痛并快乐着”的时间了。帮忙岳母家干活。快乐是因为可以给将来的老婆朝夕相处,并肩战斗。痛苦是因为,就真应了《甲方乙方》里的一句台词,“既然王先生来了,家里的骡子啊,马啊,都歇了吧!”在丈母娘家干活的日子,一天下来贵贵累像狗一样,趴在床上不想动弹。没有办法,富贵只能用孟子的话激励自己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。”
但是,渐渐富贵感觉不对了,他未来丈母娘家极其势力,几个姑爷的待遇都能分个三六九等。自己家没权没钱,虽然在岳母家拼死拼活的干活,仍然是处在被压迫的最底层,几个大姨姐都没有什么好脸色。这个都还可以忍受,大不了结了婚少去丈母娘家几次,更重要的是,未来的老婆阿丽性格也不好,刁蛮任性,性格骄纵、泼辣。现在都有几次向富贵表态,结婚后,要和父母分开另住,结婚如果欠下的债要父母还等等。
富贵心凉了,但是现在是骑虎难下,他们那里有个规矩,如果两家定了婚,如果女方悔婚,要把彩礼钱等如数退给男方。如果男方悔婚,则女方不于退款。
如果,这样将就下去结了婚,那下半辈子还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;如果现在悔婚,那岂不是人财两失,富贵忧心如焚,整日里唉声叹气,不得要领。
也就是在前面说的,拄着锄头看云卷云舒的时候,他忽然灵机一动,瞬间豁然开朗,对!我就照砸给他演。
一日,富贵去丈母娘家做客。中午吃饭时,老丈人殷勤劝客:“别客气啊,一定吃好吃饱。”当然这些都是客套话,像这时候,正是给岳父母留好印象的时候,谁敢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,一定要端好架子,吃的要斯文、秀气、彬彬有礼才行,至于没有吃饱,回去再垫吧点。然而他们见到了惊人的一幕,只见富贵,拿起薄饼,把半盘菜向饼上一划拉,卷起来,独自大嚼起来。看的老两口目瞪口呆。富贵心中暗笑,接着又拿一张饼卷了起来。
吃完饭,大家坐着看电视闲聊。富贵暗想,不行,还要再加把火。这是刚好阿丽的舅来了。这时,作为一个像富贵没有见过面的新人,客气的说,吃过饭了或道挺远的吧等。然而,富贵上前一把抓住没有见面的舅舅说:“这位同志挺陌生的,咋没有见过呢!”把阿丽的舅舅唬的一愣一愣的,旁边的丈母娘脸阴的快要滴出水了。
第二天傍晚,李婶可把彩礼钱兜了回来了,福贵妈急的团团转,富贵暗自好笑,看来自己的婚事不能太随意,不过这事儿还是向父母解释一下。